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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锦玉] 望尘关(二)【敲诈】

(二)敲诈

我从未如此庆幸过往那十数年不曾全然荒废,除去吃喝玩乐,保命的路数倒是会些,当下刚好派上用场。借树冠突起的枝桠减缓下坠的力道,才得以逃脱摔断腿的厄运。

 

我也生平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悔恨平日学艺不精,不然就能身轻似燕翩然而下,而非眼下这般狼狈不堪,落地瞬间就摔了个狗啃泥。

 

苦着脸爬起,跪坐于地,默默祭奠被方才惊天动地的一摔砸入地底的自尊心,一时竟忘了身后还有个害我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——

 

“你躲在树上窥探本座,究竟有何居心?”

 

听得这话,我禁不住白眼连连。有何居心?他问我有何居心?本人这微末道行,就算真图谋不轨,又能同他过得几招?堂堂神仙,非要同我这凡人斤斤计较、不依不饶,实在令人火大。正要张嘴回怼,蓦然想起方才体内那莫名其妙的力量来。

 

说来奇怪,这力量来得毫无征兆,去得也突兀。如今回想,实在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

也罢,三十六计走为上,真要对质起来,吃亏的也定当是我。眼下正值多事之秋,还是少惹些麻烦为好,留住青山在,总不愁没柴烧。

 

下定决心,我便连忙起身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树林。此处我曾多次前来,论对地形之熟悉,就算对方是神仙,相信一时半刻也追不上我。

 

事实证明,乐极生悲。尚未跑远,双腿就被灵力牢牢缚住。我手臂大张,挣扎着保持平衡,最终还是屈从于现实,再次同地面亲密接触。眼前顿时金星乱舞,感觉身子要散了架。朦胧间望得提剑走来的白色身影,顿觉这一遭实在背运,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。

 

煎熬着等了许久,质问和疼痛却始终不曾到来。我索性仰卧于地,迎面感受头顶阳光的暖意。双眼一闭,万事皆空,要杀要剐,先睡上一觉再说。

 

可那人偏不准我寻得半刻清静——

 

“觅儿?”

 

这声音不大,却似穿云裂帛,令我头痛欲裂。名字虽不熟识,却下意识想答应。忍不住睁开眼,发现这神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,目光晦暗不明,像是在看我,又像是在试图从我的身体中找寻另一个消散已久的魂魄。

 

“觅儿...”他又试探地叫道,这回声音中隐约透着点期待。

 

我能清晰地觉察到他周身气息的变化。先前那冰冷凌厉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消隐无踪,举手投足间居高临下、掌控全局的傲然气势,仿佛只是幻梦一场。

 

可我叫葡萄,不是什么“蜜儿”。糖啊蜜啊那种名字,一听就俗气得很,哪里入得了我的眼。心底却是存了些好奇,不知那真正的蜜儿姑娘,究竟出于何种机缘巧合,竟同九重天的神仙扯上了干系。

 

我品性直爽,今日无故挨打,虽说心存不满,但也不至冒名顶替、信口雌黄,将虚假期望许以他人。不过事到如今,再让我客客气气说话,也是决计不能的。

 

“你认错人了。我不是什么蜜儿,更不认识你。”发觉对方并无继续攻击的意图,我便自顾自站起,冷冷补得一句,“就不知那真正的蜜儿姑娘,若见了你在凡界这待人之道,又该作何感想?”

 

似乎并未领会我溢于言表的嘲讽,眼前之人长作一揖,不卑不亢道:“小仙方才不曾见得姑娘真容,只觉树上之人周身有灵力萦绕,不似凡人。据小仙所知,凡界并无窥得仙道之人定居此处,而近来六界动荡,妖孽横行,其中不乏精通化形之术的小妖,这才误会了姑娘。”

 

“还望姑娘宽宏大量,不与小仙计较。”

 

灵力萦绕?是了,往日去镇上玩乐之时,确有偷师江湖道士,学得些许能上手的术法。可那不过是些障眼的雕虫小技,又怎能以灵力相称,以致对我的身份有所质疑?传言天上神仙说话大都虚虚实实,如今也定不能全然相信。

 

无故挨打,连摔两跤,实在咽不下这口气。可若要反驳,眼前这人话语滴水不漏,竟无从驳起,比拼武力又是以卵击石。无名火起,却无处可撒,实在气恼。

 

突然想起老神医平日的教诲来,所谓“喜怒深藏,以不变应万变”,此刻刚好一试。便是绷住面容,一声不吭,待对方做出反应,才好见招拆招。

 

未曾料到这招如此应验,见我满脸冷漠、不加理睬,这神仙立刻放低身段,急急绕至面前——

 

“觅儿,我——”

 

“不要叫我蜜儿!我说过不叫这名字!”一张嘴就惹人生气的本事,也实属难得。就算神仙们年岁大了记性不佳,也不至刚说的话转头就忘。若是故意而为,则更要罪加一等。

 

他退后几步,定定望着我,目光里竟带了些许......委屈?我揉揉眼睛,定是日光太烈,害我看花了眼。果然,待再次睁眼,这人就又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。

 

“是小仙唐突了。”他微微欠身,朝我浅鞠一躬,“小仙表字润玉,不知姑娘如何称呼?”

 

“润玉......”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。我试图于记忆深处翻找,不出意料地一无所获,只得按下不表,自报家门。

 

“我本无姓之人,以葡萄二字为名。”

 

他蓦地抬头,直直望入我的眼睛,平静的面具在眼前皲裂开来,表情似悲似喜,仿佛面前的是某种失而复得的稀奇物件,却又随时可能消失不见。周遭万籁俱寂,空气似乎凝滞了。

 

“......原来是葡萄姑娘。”

 

“是个灵动的名字,与姑娘的身姿甚是相配。”他低头敛目,语意温柔,“还望葡萄姑娘大人有大量,宽恕小仙的无心之过。”

 

这话听来甚是顺耳,可方才之事又岂能这样一笔勾销。我虽不是睚眦必报之人,却也有些劫富济贫的觉悟。本人身无分文,连酒钱都要向师兄讨,当是再合适不过的救济对象。

 

传闻天宫雕栏玉柱、金碧辉煌,我又对天界种种奇珍慕名已久,如今怎能白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。不狠狠敲诈这神仙一笔,实在对不起自己腿上摔出的淤青。

 

当即冷哼一声,板起脸道:“你平白无故发大招攻击我,害我从树上摔下,险些丧命;后又追在后面不依不饶,差点把我打死。如今仅凭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就想翻篇,世间哪有这般美事。”

 

“我们凡界有句俗话,'有仇报仇,有冤报冤',”我边说边观察对方的反应,“还有句话叫'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'。”

 

听得这句,他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,不敢再看我的眼睛。我见达到成效,内心窃喜,嘴上继续不依不饶——

 

“方才被你的术法缠住,令我摔在地上,双腿实在痛得很,”我暗自打量对方华贵的衣着,又想起先前那柄一看就值不少银子的长剑,决定在敲诈之路上更进一步,“本来每日都可出谷赏花摘果、饮酒寻欢,逍遥无比,可如今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。”

 

“你说,这账该怎么算?”

 

为配合刚刚的说辞,我故意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,脸上装作痛到极致,龇牙咧嘴。若是此招行不通,尚有独门秘籍——装死。这技能可完全是我自学成才,连茯苓师兄都不会。

 

我的表演水平果然炉火纯青,对方深信不疑,上前几步,伸手就要扶我。我佯作怒气未消,狠狠推开他。

 

“别碰我!”

 

他立即缩回手,眼中淡淡的忧伤一闪而过,又很快恢复成平静和淡然。我顿时觉得有些后悔,但想起先前摔的那几跤,内心那点小小愧意也就烟消云散了。

 

“......不知葡萄姑娘想让小仙如何补偿?”

 

上钩了!我大喜过望,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——

 

“不如这样吧,润玉仙,你先说说自己在天界是做什么的?”我想了想,又补得一句,“如若日后你赖账不理,我也好知晓你的身份。往后若得了机缘,有幸遇到你们天帝陛下,也好趁机告上一状。”

 

正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,这神仙若当真是个天族贵胄,我这辈子也就再不用为酒钱发愁。

 

“小仙在天界是......”

 

“是什么?”我满怀期待地追问道。

 

“润玉在天界不过是个放鹿的散仙。”

 

我被这答案噎得哭笑不得。放鹿的散仙?要是随便找个散仙都有他这气质,我葡萄二字倒过来写!

 
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先前自称'本座'?”我为自己的明察秋毫而得意不已,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局,“且看你的衣着打扮,实在华贵得很,想必在天界也是个人物。”

 

“刚才手里那把剑,也一看就价值不菲。”我继续补刀,“莫非在天界,一个散仙就能有如此地位?”

 

“天界政清人和,举贤不避亲仇。大小官职,唯有德者居之,”他语气和缓,却仍避着我的目光,“就算天帝亲自前来,恐怕也不会否认小仙方才所言。”

 

很好。很好!不就欺负我这凡人没去过天界、不了解情况吗?我倒要看看,下个问题他该作何解释。

 

“那我还有个疑问,烦请润玉仙解释一二。”我微微扬起头,不怀好意地望向他的脸,“润玉仙方才将我误认为'蜜儿'。不知我与那蜜儿姑娘,是否长相相似、甚至一模一样呢?”

 

“润玉仙和蜜儿姑娘,又是什么关系?”

 

“......这事和葡萄姑娘并无干系。”

 

“可我想知道!”我脱口而出,一时竟忘了要敲诈一笔的初衷。那莫名其妙的力量、似曾相识的感觉,始终萦绕于心底,挥之不去,极大激起了我的好奇心。我有预感,这个问题只有他才能解答。

 

“我觉得你认识我,可我并不记得你。”我缓缓说道,细细琢磨方才的对话,“提到'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'时,你紧张得很。”

 

“我现在活得好好的,所以你不可能杀——”

 

“葡萄姑娘,我——”

 

“所以你是欠过我一大笔钱,对吧?”我无视对方的慌乱,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推理,“然后你怕我前去追债,或是向天帝告状,索性用仙术抹去了我的记忆?”

 

“所以我才不记得你。你害怕我想起过去的事,才这般紧张。”

 

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了。待我回谷,一定要向师兄们好好吹嘘一番:


神探葡萄,思维缜密,明察秋毫;有理有据,一战成名。


(未完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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